把夢關上。

第六回

　　「所以？除了車牌號碼，針孔攝影機到底找到了沒有？」

　　絲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哈欠，Zero One那對看起來一點人類氣息都沒有的灰色眼睛瞇了瞇，好似對於他們所遇到的事全然無動於衷。

　　「……找到了。」

　　雖然不解眼前的人為何有這樣的反應，但阿誠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台巴掌大的儀器，這其中還包含了攝影機鏡頭及附帶的硬碟機。

　　一般來說針孔攝影機分成有線跟無線，無線的記憶體不大，可持續錄影的時間也不長，大多都是靠電池來維持錄影。

　　但有線還連著硬碟的就不同了，除了可插電，記憶體容量相對的比較大，價額稍貴一點的甚至還附帶短距離的內部網路連線。多虧了那套內部無線網路，總算是讓一無所獲的他們扳回了顏面。

　　不誇張，當無線電撬開化妝鏡旁的木板，找到藏在鏡子後面的針孔攝影機時，都忍不住識貨地吹了吹口哨讚美了句高級貨。

　　「不錯嘛阿誠，你真的挺厲害。」

　　Zero One看似毫無波瀾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滿意。老實說他很驚訝，阿誠居然能提供出比他所想還要來的更有用的資訊，本來他還以為，阿誠大概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呢。

　　「……你……其實知道些什麼的吧？」

　　從方才的談話，阿誠就已經或多或少猜出Zero One肯定知道些什麼內幕，而當他聽見來自北東第一駭客的稱讚，他就更加確定了Zero One從頭到尾都在試探他。

　　雖然問得這麼直接很不禮貌，但阿誠認為跟眼前這個人說話，用不著賣關子。

　　「嗯。」

　　點點頭，Zero One伸手將擺放在桌上的針孔攝影機及抄有車牌號碼的紙條拉到自己面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事我接下了，順便送你個情報。」

　　灰色雙眸直直地對上阿誠的眼睛，讓阿誠頓時感到一股惡寒。

　　「這些人並非池袋的本地人，他們習慣在一個城市犯案一陣子後就轉移到別的城市重頭再來，你們進的那間房間，事實上是他們固定使用的巢穴之一，我用了之一的意思就是指，他們後面有人罩。」

　　姑且不管他們是誰罩，反正出了事都是必須要他們自己扛的，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在關東地區居無定所。

　　幹這事的利益能夠有多少老實說並不為一般人所知，至少Zero One認為他們的利益來源有部分一定是來自色情網站。

　　然而有一點概念的人都知道，色情網站的伺服器普遍架設在國外。在日本，唯有本錢把伺服器架在國外的人才有可能搞得起色情網站，這也導致舉凡網路上搜得到的網站幾乎都符合這項條件，若真有誰想從色情網站上下手找起，那個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到目前為止，總共有兩派人託我找他們，嗯……都是黑道。就我所知，他們應該在不久後就會離開池袋轉往其他地方，然而你們的出現，極有可能迫使他們更快離開這裡，想必他們也猜的出來自己惹上不該惹的人了。」

　　將那張抄有車牌號碼的紙條拿到電腦前，Zero One很靈巧地找到了所有人，只是那位所有人並非犯案者中的任何一位，那是輛被換過牌的贓車。

　　簡單地說，如果阿誠只單單拿車牌來，是完全找不到犯人的。

　　「阿誠雖然不是第一個提供長相的人，但除了主嫌之外，剩餘共犯的底細都還太不明朗。如果這東西能用，找到那一夥的機率就會大上許多。」

　　敲敲針孔上的硬碟，Zero One不知道在心底盤算了什麼，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後又接著道：

　　「基本上他們藏匿的地點我心裡多少有數，但是真正要找到對方就只能靠你了。只要確認對方的地址，我就能弄個後門進他電腦裡，感染他的硬碟及任何插上去的隨身碟，如果說真的有在經營色情網站，我也會先幫你癱瘓掉它。」

　　不知道該說是從容不迫還是早有準備，Zero One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出他接下來準備要做的事。對阿誠而言，每一項都難如登天，但從Zero One嘴裡說出來卻又好像吃飯一樣輕鬆。

　　「影片跟大概地點我會再給你，一旦找到人，你們動作的速度就要快。另外，我還想跟你談個條件。」

　　「呃……有什麼事是我能夠為你效勞的？」

　　與其說是談條件，眼前的知名駭客看起來更像是準備來談判的。

　　看著Zero One灰色冰冷的眼，阿誠感覺此刻的自己宛如是隻被蟒蛇盯上的小老鼠，一旦眼神飄移或是退縮就會立刻被吃掉，屍骨無存。

　　「……不用這麼緊張，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

　　似乎知道自己表現得太過嚴肅了，Zero One身體向後一傾，讓自己靠上速食餐廳的椅背。

　　「這事很簡單的，反正你們也不能報警嘛……」

　　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