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比武大會,在煙鬼獲得第一屆冠軍後順利落幕,接下來的三年他將帶領著魔界走入跟過去截然不同的道路,這是魔界幾千年來最巨大的轉捩點,也是黃泉與藏馬揮別過去,嶄新的分界點。
「再見吧,藏馬。」
輸給孤光的黃泉,準備為了取得下一屆冠軍而踏上修行之旅,看著前來為他送行的藏馬,他輕輕地道。
「爸——爸——」已經跑遠的修羅回過身,發現黃泉仍站在原地,忍不住叫喊。
「藏馬,你…………」
應著叫喚,本來轉身準備離去的黃泉忽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停下了腳步,重新站在藏馬眠前,緩緩地湊近藏馬,黃泉在他耳邊輕聲低語地說了句話。
「……我…不知道。」
淡淡地扯出苦笑,藏馬抬頭看向黃泉,那個與千年前全然不同的,隱隱地透露出一絲對朋友的關心。
「好好想想吧。」
對藏馬微微一笑,黃泉頭也不回地朝修羅走去。
這一回,本應該是永不相見。
但有些時候,思念這種感受總來得較晚一些……
* * *
目送著黃泉與修羅離開,藏馬沒多久後就回到人界。
重新回到人類的生活,順利地念完高中,進入繼父營運的公司工作。沒有讀大學的他靠著考取同等學力測驗,同樣擁有大學畢業生資格,生活,算的上平順。
幽助敗北回到人界後,他們又一起經歷了一次夾持審判之門的動亂,這個事件沒有過多久,幻海婆婆便去世了。
當時大夥還在猜想,幻海婆婆是否會選擇到冥獄界裡陪伴戶愚呂。只是究竟結果是怎麼樣,小閻王卻始終不願意透露,只是淡淡地回道:
「對她來說,應該會是個幸福的選擇。」
之後,也不再有人過問這件事,畢竟……是幻海婆婆選擇的路,即便艱辛相信最終還是會熬過去的。
不知不覺間,十五年過去了。
大夥從十六歲的小毛頭便成了三十初頭的社會人士,幽助理所當然地娶了已經成為老師的螢子,而桑原耗費了幾年的時間才鼓起勇氣向雪菜告白,當然,交往期間桑原莫名地被飛影海扁了一頓卻完全摸不著頭緒。
隔沒多久才在幽助的帶領下拜見了長兄,哭得梨花帶淚的雪菜緊抱著飛影不放,飛影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搞得後來被嘲笑很久,事後飛影是怎麼把設計他的幽助整回來就是後話了。
聽說是某個想抱飛影大腿的健康第一男策劃的,似乎讓螢子把幽助趕出門睡了一星期藏馬家。
而藏馬,依舊是那樣平實的過日子。
十五年來慢慢地從小職員升上課長,雖然有人質疑他太年輕,而且又是社長繼子,但畢竟出社會較早,盟王高中榜首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叫的。
靠著過人的交際手腕與工作能力,剛入社會沒幾年底下就已經有一批硬底子的自己人,雖說跟當年在魔界比起來簡直不能夠相提並論,但其實還蠻有意思的。
這麼多年裡,為了不讓母親擔心,藏馬或多或少還是有試著跟女性交往,只是時間都不太長,沒有真的有想要了解對方的感覺,甚至連對幽助他們都沒有介紹過。
所以幽助也不是一兩次雞婆嚷著要幫藏馬找個好老婆,但最後也還是被藏馬用微笑拒絕掉了,倒也鬧了不少笑話。
那一夜,藏馬回到自己買的小公寓,這是為了不打擾繼父與母親的新婚生活刻意要求搬出來住的結果,事實上距離父母居住的地方不過幾步路,一方面能就近照顧身體不好的母親,另一方面一有危險的妖怪靠近藏馬也能立刻趕到。
「好久不見了,藏馬。」
回到房間的藏馬脫下外套準備掛起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悠悠傳來。
「……黃泉?」怎麼可能!進房間時明明沒有人……
轉過身,藏馬吃驚地望向就坐在床邊的黃泉,還未開燈的房間僅有窗戶透進來的路燈亮光,兩個人就在昏暗之中面對面定格。
「頭髮……剪掉了呢……」
許久,黃泉緩緩站起身,一步步來到藏馬面前,抬起手撫上藏馬早在進公司那年就剪掉的紅色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