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夢關上。

惡趣味

　　「喔！這個好吃。」

　　難得有空與阿誠一起共享晚餐，崇帶著阿誠來到自己還蠻常光顧的飯店餐廳，在阿誠看到價格就嚇傻的狀況下，擅自點了兩客不算最頂級，但也相當不錯的排餐。

　　「是嘛，我的也還不錯。」

　　優雅地切下一塊六分熟，肉汁鮮美入口即化的沙朗牛排，崇將它遞在正揚著滿足微笑的阿誠面前。

　　「謝謝。」

　　阿誠本能性地伸出手想去接叉子，卻發現坐在對面的崇輕輕地搖著頭。

　　立刻就理解崇的壞心眼，阿誠四周張望了一下，對定在自己面前的美味牛排有些慌張地道：

　　「…這樣…很丟臉………」

　　「會嘛？」　　

　　眼看阿誠掩不住難為情，崇意外地感到有些興奮，而當拗不過他的阿誠扁扁唇湊前身子，主動地將叉子含進嘴裡，咬下那一小片牛排時，微微泛紅的雙頰簡直令人暈眩。

　　收回空蕩蕩的叉子，崇將它咬在嘴裡，嘴角勾起了一抹讓阿誠氣得想揍人的壞心微笑。

　　「……你這人…真的是！」

　　吞下被餵食的美味牛排，阿誠怒瞪向一臉得意的池袋孩子王，可惜這一瞪並沒有讓國王收斂微笑，反而笑得更加開懷。

　　「還笑！」

　　眼看崇笑到連冰山都要融了，阿誠感覺有些窘迫，不知道該拿崇難得的好心情怎麼辦。

　　「呵呵呵，阿誠實在是太可愛了。」

　　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崇臉上仍掛著淡淡的笑容，漫不經心地又切下一塊牛排，壞心地揚起叉子笑道：

　　「再來一塊嗎？」

　　「我才不要！」

　　現在是玩上癮了是嘛！一秒回絕崇的阿誠忍不住在心裡腹誹。

　　「好可惜，這個真的很好吃呢………」

　　反手將牛排放進自己嘴裡，香濃的醬汁在脣齒間化開，煎得恰到好處的外層與肉汁滿溢的內層，咬下的每一口都能感受到肉質的鮮美軟嫩。

　　這是崇特別喜歡這間飯店餐廳排餐的原因。當然，這對鮮少吃到好東西阿誠而言，絕對也是頂級的享受。

　　「安藤崇，你很煩！」

　　不知道是不是被崇逗的，阿誠瞪過來的視線帶著幾分嬌嗔，看起來並不像是真的在生氣的樣子。

　　不過，這也並不表示阿誠沒有生氣。

　　有些負氣地低頭切著牛排，阿誠恨恨地想像著咬在嘴裡的美味牛排是安藤崇的肉，但是這麼一想，好吃的東西也變得不好吃了………

　　「說笑的，阿誠不要生氣。」

　　招來服務生，崇賠罪似地點了瓶一九九九年的拉圖堡紅酒，是款不澀不酸，微微偏甜的法國酒，即使阿誠不懂紅酒，也可以喝得很順口。

　　第一次在餐廳開酒，阿誠看著侍酒師熟練地操作著醒酒、過酒等程序，突然感覺自己像個鄉巴佬似地，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推到自己面前的酒杯。

　　「不用緊張，照平常那樣隨便喝就可以了。」

　　眼看阿誠似乎被中規中矩的開酒步驟弄迷糊了，崇舉起酒杯，善解人意地說了句讓阿誠安心的話。

　　傻愣愣地點了點頭，阿誠有像學像地跟著崇舉起高腳杯，僅盛著六分滿的酒杯撞擊出清脆聲響，阿誠小心翼翼地將它拿近唇邊小酌了一口……至少，他還是知道紅酒不是拿來牛飲的。

　　「還不錯吧？」

　　比較起阿誠的生澀的動作，崇品起酒來有模有樣，將酒杯擱置一旁，池袋國王滿意地望向情人。

　　「……嗯。」

　　跟啤酒相比，紅酒自然是酸澀些許，但真要說不好喝，似乎又比在結婚酒席上喝到的要好上許多。

　　「多喝幾口就會順口了，紅酒配紅肉，向來是不錯的選擇喔。」

　　知道阿誠不習慣，崇也不再多說什麼，安靜地接著用餐，直到阿誠把眼前的排餐吃到精光為止，他倆都是無語的狀態。

　　市面上一瓶紅酒大約可盛裝八酒杯，現下他們只有兩個人卻開了一瓶確實是多了點，但看阿誠越喝越喜歡似地請侍酒師倒了第三杯，坐在對面的崇反而很開心，就算喝不完也無妨，阿誠喜歡就好。

　　「吃飽了嗎？」

　　崇看著阿誠微微泛紅的臉蛋，握著酒杯不放的酒鬼模樣，不由得有些莞爾。

　　「嗯。」

　　點點頭，幾杯下來，阿誠對於紅酒的認知已經有大大的改觀，好酒配好菜，這頓飯吃到最後也可以算是心滿意足了。

　　「後面還有甜點，阿誠吃得下嗎？」

　　「對喔，還有甜點……」

　　從開胃菜、麵包、湯品直到主餐，一路吃下來阿誠確實有點撐，一杯杯紅酒下肚還真忘記有甜點這擋事。

　　「要不，甜點就先送到樓上吧，晚一點阿誠再吃。」早在對阿誠提議前，他就已經什麼都安排好了。

　　「…樓上……？」

　　挑挑眉，阿誠抬眼看向一臉正經的安藤崇，會提開房間的男人肚子裡賣的是什麼藥……他怎麼會不知道？

　　「機會難得。我聽說，上頭的夜景非常不錯，很值得一看。」

　　無視阿誠質疑中又略帶挑釁的欠揍表情，安藤崇仍舊一副少爺我不偷不搶、連拐帶騙、光明正大的模樣。

　　「…………」真是這麼正經的理由？

　　說巧不巧，就在阿誠想要開口的時候，服務生恭敬地來到他們餐桌旁，遞上一張印著房門編號的磁卡到他倆面前。阿誠頓時感到一陣害臊，微微開啟的唇欲言又止，掙扎了半晌後還是決定把話吞回肚子裡去。

　　大方接下房卡的安藤崇把玩著手上那張作工精美的磁卡，見阿誠似乎有話想說就一直耐心地等著，只是等著等著，阿誠就洩氣了。

　　「保持沉默等同於放棄選擇權。」

　　既然阿誠做不了決定，一切自然由他來決定。

　　抬手招來服務生，崇在服務生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桌上的大大小小擺盤開始被撤離，直到整個餐桌都已經被收得一乾二淨，崇才緩緩地站起身。

　　「走吧，你還打算考慮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關係，阿誠的雙頰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些泛紅，不過阿誠的酒量還算不錯，照理三杯紅酒應該難不倒他才對。

　　「……吶，崇仔。今天…是什麼日子……？」

　　安藤崇，從來不做無意義的安排。

　　所以一旦他花了心思，就一定是有目的，對阿誠來說，這個目的結果好壞不重要，因為崇不可能傷害他，如果是真正棘手的問題，崇甚至連風聲都不會讓他聽見。

　　那麼，他所需要知道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安排是屬於他跟崇之間的，又或是其他的事？

　　雖然猜得出來應該不是跟他們無關的事，但阿誠怎麼想都想不出今天是什麼值得紀念的日子，抬頭望著佇立在自己面前的崇，阿誠還是很衝動地開了口。

　　接著，他立刻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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