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下)

 

  一個小時後,程陌的房門悄悄開了一個縫。

  探出頭來的魏予律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正前方抽菸,眼神陰森森的魏予徹。

  雖然魏予徹直接把菸盒充當菸灰缸來用了,但看著落了滿地的菸灰,魏予律用膝蓋想也知道自己跟程陌坐在裡面相談甚歡的時候,弟弟一直都站在這裡等門,一步都沒離開過。

  「予徹,說好不打臉的…我後天還要出席廣告代言的新品記者會……」眨著漂亮迷人的藍眼睛,魏予律嘟著嘴的很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他知道魏予徹最吃這一套了,過去想跟弟弟硬碰硬的白癡估計墳頭的草都長得比人還高了,他自然不可能那麼傻。

  魏予徹顯然也已經被他氣到沒力了,連開口跟他廢話一句都不願意,銳利的眼神跟下巴同時往大門的方向瞥去。

  知弟莫若兄,魏予律瞬間就明白弟弟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就一個字——滾!

  「好好好,我這就走。」

  魏予律當然不敢在這個時候得了便宜還賣乖,自然是衝回魏予徹房間收拾包包,不過在臨走前仍是很不怕死的又說了句:

  「小陌真是個好孩子啊!哥差點就要彎了!」

  然後便趁著魏予徹抽動眼角,準備動手大義滅親之前以跑百米的速度逃竄離開。

  「……」

  終於送走我行我素到極點的魏予律,魏予徹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總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造了什麼孽才會有這麼一個從小就吃定自己的哥哥,而至於另外一個吃定自己的人……

  彈彈指尖上的濾嘴,魏予徹才正準備動身走進程陌房間,抬眼卻見程陌已經站在房門口笑盈盈的望著他。

  「你那天怎麼沒有告訴我那個人就是你哥?難怪我說他雞雞小的時候你笑得這麼開心!」

  程陌的目光同樣掃過滿地的菸灰,卻什麼也沒說,僅只是上前擁住了魏予徹的腰。

  「喜歡嗎?他雞雞其實只比我小一點而已,有沒有興趣試試看?」沒有伸手去抱,魏予徹只是靜靜地望著撲進自己懷裡的程陌,望著那對此刻只映出自己模樣的雙眸。

  「比你小啊?那我就不要了!還是大點的比較好……你知道的。呵,是不是吃醋了?」

  歪著頭,程陌依舊笑嘻嘻的,似乎一點都不受魏予徹的情緒影響,反而還把這話題當成情趣了。

  「他是我哥,我有什麼好吃醋的。」

  魏予徹慢條斯理地將香菸壓在菸盒裡捻熄,隨手便把整盒菸扔在了地板上,雙臂很隨意地環在程陌的臀部,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眼底卻是一點笑意也沒有。

  程陌怎麼可能會看不出魏予徹是真的有些吃味了,他是業務,專業看臉色吃飯的。

  然而此情此景他卻是一點都不想出言安撫,畢竟能讓魏天菜焦躁吃醋的大人物實在少得可憐,一天到晚怕被甩掉的程陌現在可是超級享受這份終於扳回一城的快感。

  尤其聽見魏予徹好似沒把今天這事放在心上的回答,程陌心裡都要樂開花了,卻還是點點頭裝模作樣地呼出一口長氣,一付放心下來的小媳婦模樣,緊接著才擺出一臉老實交代的真誠表情,小聲地道:

  「喔,你不吃醋就好。你哥本人比在雜誌上還帥,你應該要早點告訴我的,我老家還有好幾本雜誌跟海報想給他簽名呢!沒帶上來好可惜!還有,我剛剛跟他交換Line了哦!他說很喜歡我,要我以後有空多跟他……」

  這些話到底算是老實交代還是挑釁,恐怕只有程陌自己知道了,不過他的話也才說到一半,便全被堵在帶著濃重菸味與霸道的吻裡。

  沒有掙扎,程陌只是很順從地接受、很自然地回應,魏予徹充滿侵略性的吻比他說出來的話要誠實許多,這不擺明了就是在吃醋嘛!

  哼哼,讓你嘴硬!

  「……我哥是標準的異性戀,想扳彎他很難。不過既然你都能越級爬上天菜的床,說不定也能扳彎天王級的。」

  好半晌魏予徹才壓下被程陌三兩句話挑上心頭的怒火,鬆開對方已經有些發腫的唇喃喃地道,手卻很不安份的去拉扎在西裝褲裡的襯衫。

  「我現在只想知道我的天菜這一個月裡有沒有在外頭亂來……他是不是很想我?有多想?」

  程陌並沒有真的想惹火魏予徹的意思,自然要見好就收。

  雙手繞上了魏予徹的脖頸與後腦,稍稍分開的唇立刻又糾纏了起來,程陌無骨似地讓自己整個人都貼進了魏予徹懷裡,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順便勾一下對方下半身的火。

  一個月。再多的電話簡訊都比不上此刻魏予徹給他的一個吻、一個擁抱。

  雖然程陌確實很喜歡魏予律,覺得他超級帥講話又幽默,今天見到他就跟看見白馬王子一樣夢幻。

  對方開朗不拘小節的個性跟總是冷冰冰拐彎抹角的魏予徹完全相反,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魏予徹更好,更有魅力。

  他喜歡魏予徹總是口嫌體正直,老愛說些兇狠又壞心眼的話,其實骨子裡卻是很疼他的。

  「喔?不知道法官想怎麼驗證上述幾點?」

  沙啞著嗓子,魏予徹在他們再一次分開雙唇時低低地問道,慾望在他的眼裡燃燒,他卻還有心思跟程陌玩律師與法官的小遊戲。

  魏予徹不是白癡,光大學的入學成績就不知道比程陌高出多少級分,當然不會真被程陌幾句話、幾個燦笑輕易操控了情緒,他只是想看看程陌會跟他玩些什麼招數罷了。

  不過現在魏予徹知道自己這一局算是賭贏了,因為就算魏予律親自出馬,也不可能從他手上搶走程陌了。

 

 

  凌晨兩點。

  浴室裡,開著熱水的澡間瀰漫著裊裊熱氣,蓮蓬頭下褪去衣物的兩人連身上的泡泡都沒顧得上沖乾淨,便又貼在一起吻得起勁。

  放下深藏在心底的一塊大石頭,整整吃了一個月素的魏予徹確實想念程陌了,下腹的邪火更是在動念後熊熊燃燒,若非程陌堅持要洗澡,只怕魏予徹在走廊上就已經把人給辦了。

  程陌其實也想得要死,但就是臉皮薄,生怕在走廊被會半夜起床上廁所的學弟撞個正著,再加上自己風塵僕僕地從對岸飛回來,說什麼也想沖個澡再上床。

  好不容易連哄帶撒嬌才讓魏予徹放過他,沒想到對方卻跟著他一起進了浴室。

  乾柴終舊擋不住烈火,那雙積極替程陌抹上沐浴乳的大掌根本就只在他的身上胡亂摸了幾下,緊接著便轉向了不該抹的地方……

  「嗯…等等……啊!水…唔……!」

  蓮蓬頭落下的熱水正在魏予徹的背上不停沖刷著,水順著他的手臂流淌而下,身後被手指探入的瞬間立刻就引來程陌的驚叫,敏感的內壁被手頭帶入體內的熱水一燙,身體馬上不聽使喚地哆嗦起來。

  「平常你自己不也是這麼弄的嗎?乖,很快就好了。」稍微調低了水溫,魏予徹低聲哄道,再次掰開程陌的雙臀。

  這次程陌倒是沒有之前這麼大反應,僅是傾身把頭靠在魏予徹肩上,時不時地悶哼幾聲。

  魏予徹在體內翻攪的手指讓已經許久沒有接納異物的程陌有些難受,好在異樣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幾分鐘之後悶哼就逐漸轉成了低吟。

  「天高皇帝遠,在上海沒豔遇吧?那裡的夜生活可不比我們這差。」

  程陌身體的每一個細微變化自然都逃不過魏予徹的法眼,知道對方開始舒服了,魏予徹手上雖然繼續熟練地擴張摩擦,卻側頭吻了吻程陌的髮際,反倒是換他查起勤來了。

  「…誰、誰像你…說豔遇就豔遇的……是不是偷吃野菜…心虛了……」

  被魏予徹這麼一問,程陌先是愣了愣,隨後才酸酸地道,也不想想誰才是豔遇界的霸主,怎麼就惡人先告狀了?

  程陌一骨子的醋味聽在耳裡簡直比蜂蜜還甜,魏予徹聽了他的回答只是低低地笑,隨後便愉悅地抽出指頭,拉著人背過身扶在牆上,將自己蓄勢待發的硬挺抵在程陌微微收縮的入口處。

  「不巧,我最近偏食只吃家常菜。」

  單手扣住程陌的腰,說話的同時魏予徹幾乎是一口氣就將自己推至根部。

  速度雖然不快,但沒有想到會一次就被推進那麼深的程陌已經完全答不上話了,張著嘴調整呼吸,感受著自己被魏予徹佔有的痛楚與快樂。

  即便做了擴張又有水跟沐浴乳代替潤滑,程陌仍是覺得自己狹窄的甬道被撐開到了極限,而彷彿查覺到他的緊繃,魏予徹的身體貼近他的背後,粗重的鼻息從頸後傳來。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一隻大手握住了他勃起的陰莖緩緩愛撫起來,耳根也被濕熱的唇舌舔咬,傳來令人羞恥的聲音。

  程陌側頭想躲開,卻只覺得自己腰腿都有些發軟,身子連連輕顫,而深埋入體內的性器也在此刻開始淺淺地抽送。

  「…嗚唔…哈…嗯啊……」

  雙臂抵在牆上,程陌的身體隨著魏予徹越來越劇烈的頂撞擺動,喉嚨裡漸漸發出一絲難以壓抑的呻吟。

  慾望在手掌的摩娑下忍不住溢出股股精水滴在地板上,身後魏予徹幹著他的啪啪聲響與蓮蓬頭落在地面的水聲交疊刺激著他的耳膜。

  程陌緊咬著牙關,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但他越是想忍住聲音,身後的魏予徹就越是跟他唱反調,鬆開在他下身撫慰的大掌,轉而進攻他的胸前。

  「……啊!」

  衝口而出的呻吟在小小的浴室裡迴盪著,程陌有些生氣地回頭瞪向魏予徹,卻見對方朝他露出一臉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的壞笑,隨後便伸手把熱水關了,同時邁進幾步將程陌牢牢地壓在牆上。

  「你幹什…啊!不…嗯…啊啊!唔!」

  本來僅是雙臂貼牆的程陌如今已經幾乎是整個人都趴上去了,就在他還沒搞清楚魏予徹要幹嘛的時候,只見對方伸手抬起他的右腿,調整了下姿勢就開始由下往上頂撞。

  「沒幹什麼,就幹你而已。」

  低沉沉地聲音壓在程陌耳根,惹得他渾身一顫。

  沒有了蓮蓬頭源源不斷的流水聲,浴室裡兩個人交媾的聲響越發鮮明,可憐早就腰軟腳軟的程陌連最後的一點矜持也沒能守住。

  浪叫怎麼都無法再憋回喉嚨裡,身後的魏予徹也是說幹就幹,大抽大送著硬是把程陌壓在牆上幹到射。

  魏予徹低頭吻著程陌的頸背,感受對方在自己的操弄下陷入瘋狂,心底卻有些得意也有些憂慮。

  過了今晚,他們的關係在宿舍裡肯定會成為公開的秘密。過去,這裡是程陌的避風港,保護自己的唯一退路,但從今往後,程陌將退無可退。

  雖然不確定程陌何時會發現這點,不過他必須在程陌察覺,甚至開始不安之前有點表示。

  或許,真正意義上的同居是個不錯的方向……

 

 

  程陌幾乎是一沾上床就累得閉上了眼睛。

  雖然還沒有到斷片的程度,但經歷長途跋涉、驚恐見家長與超級耗費體力的性愛,他總覺得自己今晚能挺過來實在是不容易。

  所幸魏予徹在浴室裡只要了他一次,而且還很好心地射在外面,否則加上麻煩的事後清理,他都不知道要幾點才能躺在床上。

  魏予徹在房間裡進進出出的,似乎在整理完走廊上的狼藉後又刷浴室去了,程陌等了一會兒就覺得陣陣倦意襲來,正想著不如就先睡好了的時候,魏予徹才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回來:

  「明天幾點起床?」

  身邊的床位一沉,魏予徹的大手撫上他的腦袋瓜胡亂搓揉,程陌動都沒動一下,僅是艱難地打開雙眼瞄了眼牆上的掛鐘。

  「…請假吧……」天都快亮了,上個屁班。

  「嗯。」

  魏予徹沒說什麼,只是轉動起手中的鬧鐘,將平常設在六點的指針調到十點半。

  「你也不去上班?」

  這舉動讓本來估計魏予徹會乾脆熬通宵直接上工的程陌很是吃驚,畢竟跟他這個腰痛腿痠菊花爆的半殘比起來,魏予徹絕對有體力能颯爽進法院電被告。

  「早上沒什麼事,不過下午跟客戶有約,還是得去公司一趟。」

  邊將手上的鬧鐘放在床頭邊道,隨後魏予徹又調起了手機上的鬧鐘,順便讀了幾條魏予律離開之後傳來的訊息。

  內容不外乎就是叫魏予徹不要生氣,哥今晚不是故意的,不過程陌給他的感覺很好他很替魏予徹開心,然後因為太開心了就跑去夜店喝幾杯等等,最後一條則是他平安到家的晚安訊息。

  看完訊息的魏予徹輕輕地笑了笑,並沒有給予回應。

  他之所以可以忍受如此隨性的魏予律,只因為這樣我行我素的魏予律唯有家人才能看見。

  對於選擇在外必須無時無刻保持形象與面對輿論壓力的明星哥哥,身為家人的魏予徹唯一可以給的支持也就只有無止盡的包容了。

  放下手機,魏予徹又看了一眼躺在身邊不知在何時已經沉沉入睡的程陌,這才關上燈安靜地躺下來。

  黑暗中,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輕輕地震動了兩下,綠色的對話窗跳出一排來自魏予律的訊息:


  「已讀不回不可取。對了,小舅舅知道你睡了他的房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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